中国天眼发现地外文明可疑信号,相关团队正进一步排查,信号如被证实存在这将意味着什么?

“离我们最近的系外行星是比邻星B,距离我们4.22光年。如果我们假设行星对于文明孕育是绝对必要条件,那么这意味着信号源离我们的距离应该大于4.2光年。

以这样的距离,信号强度强到足以被我们捕捉,这以我们现有的电磁学知识而言,有两种可能。

第一种,是来自一种功率很大的不定向广播,乃至于传播数光年还能被察觉,但这样的话,这个发射器的功率强度应该类似某种受控爆炸的中子弹。很难想象会放在他们自己的星球附近的轨道上进行——毫无疑问会极大的干扰他们自己的内部通讯。”

“这跟我们的破译工作有什么关联?”

“稍安勿躁,我们会谈到这里。

要知道,ta们应该考虑过作为不定向广播,是无法确认接收者的善意与否的。再考虑到这么强烈的信号对他们自身的干扰,信号发射源很可能是一件被特殊设计的“漂流瓶”——也就是一艘专门发射信号的自航飞船。被指定在距离母星足够安全的地方发射广播信号,诱导收到信号的人与飞船接触。”

“那样的话,有两个问题。

第一,如果飞船只采用惯性飞行,或者有某种能预知飞行路线的手段,只要这些数学模型还能被追查,都不能绝对保证比ta们更先进的文明反推出母星的位置。

第二,安全限制也意味着飞船不能向母星发送定向信号。

我对虚空抛出了一个注定不能反向追溯的漂流瓶,这样的单向姿态有什么意义?”

“不,这有两个有效的回应。

第一种,就是这艘飞船可能在确认被接触后做一次超强的广播——我猜很可能是爆炸,不但清除掉自身携带的一切信息,并且释放一次比平时强烈千百倍的信号,以至于母星足以在夜空中看到。”

“你是说,这是一个诱饵?”

“不错,这意味着爆炸点附近存在着某个其它文明。”

“另一种可能是什么?”

“可能发射母星自身就是信号源。”

“那么这为什么不会引起安全问题?强烈的干扰又怎么处……等等,你的意思是……”

“是的,是求救信号。

文明死亡之前对整个宇宙广播的求救信号。”

“……

我想也许更可能是墓碑。

他们如何确信救援文明能及时赶到?这可能需要几十万年的时间。”

“这倒不见得。它们可能有某种手段可以进行长时间的休眠,可以扩大获得救援的可能。

也许更准确的描述,是一种临终祷告。”

“诱饵或者祷告……好吧。

那么还有一种可能,是定向发射?

定向发射岂不是意味着自我暴露吗?”

“别忘了,它们可以用飞船在远处向我们定向发射,掩盖自己的位置。

比起ta们的自我暴露,也许我们更应该关心我们自己的暴露。如果是定向发射,意味着ta们已经发现了我们。毕竟要跨越至少四光年正好把信号束对准我们直径十六光分的公转轨道,从任何角度看都是一种故意的行为。”

“是的。那么这意味着ta们要对我们传递什么信息。”

“是的,我想这意味着某种基本的善意。毕竟以这样的能力——我不是指发射信号的技术,而是指在这样的距离上发现我们的技术以及主动向我们揭示自己存在的自信——恐怕要对我们发动对ta们足够安全的先发制人的打击应该不算困难。”

“这我并不同意,毕竟如果隔得足够远,打击手段到达太阳系时,我们可能已经向前发展了上千年,并不能料定我们那时的技术发展一定在ta们之下。”

“不,那最多表示不见得足以把我们一次毁灭,但既然ta们自身是安全的,这样的打击会连串不断到来,不断的应用ta们同步发展的最新技术。我们会被这些打击不断的干扰,以至于和ta们的技术代差不断扩大。更何况,ta们攻击的目标可能是整个太阳系。扰乱了行星体系甚至破坏了太阳,我们是很难幸存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可以相信ta们一定是善意的?”

“准确的说,是这可能性大于恶意的可能。

好在我们没有必要现在下结论。

因为如果是善意的,可以做两点猜测——

第一,这信号里最有可能包含的内容,是一项能够和它们安全的取得联系的通信技术。”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这应该是我们首要的破译方向。”

“不错。”

“抱歉打断。那么第二是?”

“第二,如果我们它们料到我们已经收到这一次的信息而没有收到我们的回音,我们应该还会收到第二轮的信号,对我们做进一步的说服。而这种说服很可能是更为先进的技术——因为没有什么比直接提升我们的技术能力和知识水平更能表达善意。”

“要是我们一直保持沉默,白占便宜呢?”

“这些技术应该对ta们而言足够安全,所以对ta们无关紧要。”

“你的意思是,ta们冒这么大的风险,花这么大的力气,就是为了跟我们交朋友?”

“是的,如果我们真的解读出了新通信技术的话,那么这就是一封情书。”

“或者一个诱饵——如果它会爆炸。”

“或者一个祷告。”

“或者一块墓碑。

就没有别的可能吗?”

“当然有。不过其他的可能超出了我们的思考能力之外,讨论是没有意义的。

好在第一步都是一样的,都是静静地聆听。”

“是啊,

第一步总是静静地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