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学本来是人类用来描述事物关系的一种语言。

各种运算，实际上是它的具体语法。

我们真正的困难在于——这个描述工具似乎有点太好用了。

客观世界里存在的关系，必有对应的数学描述；甚至反过来，一些莫名其妙掉的数学推导甚至是纯粹的“叛逆”、可以反过来启示一些我们未曾观察到的事物的存在。

实际上，很多人犯了一个错误，那就是只把“使用代数符号数学的表达式”视为“数学表达”，却把直接用语言进行的描述视为非数学。

实际上，你稍微思考一下就会发现语言的描述和关系式的描述仅仅只有符号系统的不同。

实际上，当我们说“例如”、“好比”、“就像”时，我们也是在建立一种数学关系。

甚至，连“实际上”、“甚至”、“连”也是一种数学关系。

换言之，人类的整个语言体系，整个与书写和语音符号关联的表达系统，都是数学的。

中文也罢、英文也罢，本身就是一套复杂的符号系统，与那些用字母算符书写成的表达式没有任何本质的区别，仅仅只是写起来不同罢了。

任何一篇散文也罢、小说也罢、诗歌也罢、文告也罢，本质上都是一组一组的表达式。

语法即算法。

文字即代码。

询问是数学是人造还是自然存在，实际上就是在问语言本身是人造还是自然存在。

而这存在一个比较确定的答案，那就是类似“白天”、“那边”、“老虎”、“鹿”、“攻击”这样的原始词汇是否先于“我们”，“人类”这样的词存在。

换言之，当人类开始使用语言时，人类是否已经可以称为人类？存不存在使用原始（然而已经有足够抽象能力）的语言的动物？

如果存在，就足以证明语言可以先于人类存在。

到底人类是语言的造物，还是语言是人类的造物？

是一种动物被自然赐予了语言的工具，从而被这工具导入了后续的演化轨道，成为了人类，还是一种动物先成了人类，然后才“仓颉造字”，“发明了”语言？

而语言就是一种数学。

山、水、火，就是一种X，Y，Z。

烧、杀、养，就是一种+、-、x。

从种种迹象来看——这包括动物研究和人类学研究——答案是前者。

数学是先在的。

人类是它的结果，而非它是人类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