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不停否认我关于男女平权的观点,并且说我以后在社会上会混不下去,我该怎么办?

讨论这类问题,是需要很高的条件的。

大部分家常对话中,对这类问题的讨论都没有质量可言,也没有有意义的成果可言。

其本质多半只是一群人挤在一起发生了一次“焦虑激荡”。

也就是甲的焦虑表达,触发了乙的恐惧想象,刺激乙也做了焦虑表达。而乙的焦虑表达又触发到甲的恐惧想象,导致甲加重语气、加大力度的再次做出焦虑表达。

双方都在被自己幻听幻视的风车巨人吓得魂不附体,红着眼睛迎着破枪,英勇的搏斗。

那个时候,你们是在与寄生在自己心里、却附身在对方身上的魔鬼抱摔在一起。

他也不是在对你说话,你也不是在对他说话。你们的“激烈冲突”,只是形式上发生在你们之间,但实际上发生在你们自己和各自的心病之间。

简单来说,这位父亲反对的并不是女权的主张,而是女儿持有这种主张的姿态。女儿反对的,其实也不是父亲对自己主张的不认可,而是父亲不认可时采用的这种“连正眼一看也不肯”的方式。

你从这里要学到一件最重要的事——随时随地都能看清楚自己在对谁说什么、做什么,这不是一件理所当然的事。

何止不是理所当然,事实上可以说是一项神通

迈不过这个门槛的人,实际上几乎可以说一直都活在层层叠叠的误会,以及误会所固结出的看似坚固,实则布满裂纹、岌岌可危的“习惯”里。

大多数人,都是在拼着极大的“努力”,在解决其实不存在的问题,事实上是靠着这些行为的一种ta本人并未觉悟的副作用,维持了一种事实上在威胁着ta的危机的稳态,从而获得了一种奇妙的、然而却是虚假的控制感、安全感。

打个比方,就像古人会相信漫长而隆重的求雨仪式可以召唤来龙王下雨,其实这只是因为动辄可以续期到九九八十一天的求雨仪式很自然的能大概率熬到自然降雨而已。

讨论问题而要有所得,这本身就是一件有规矩的事,

不得其人,不当其时,不在其所,不论其事。

否则非但其结论没有意义、徒耗生命,还可能更生无谓的痛苦、诱发无明的妄念、还要造成本可以不发生的伤害。

甚至由此迈入一段迂回曲折的歧途。

记住了——不得其人、不当其时、不在其所,不论其事。

只要你开始在谈论事情的时候考虑这是不是可论、当论之人;这是不是可谈、当谈之时;这是不是可论、当论之所,无论你的标准是多么幼稚、粗糙乃至于错误,你都会获得没有这意识的人可能一生望尘莫及的益处。

不得其人、不当其时、不得其所,不论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