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崩溃了，原西欧南欧盟友对俄罗斯的态度实际上软化了，大有把美国请出欧洲的意思。

不拉进足够的东欧国家，北约内部开起会来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下面我们来讨论一下俄罗斯进攻德国/希腊的加强防御方案”——这会开得下去吗？是不是在浪费时间和金钱？

如果不纳入东欧国家，北约根本和俄罗斯不接壤，何止不接壤，平均都隔着两个以上的国家。

这种组织，存在的价值何在？

所以，不是北约要东扩，而是北约不东扩自己就要解散了。

靠北约吃饭的军工集团和官僚少说也有几十万人，如果再算上部队、算上吃基地饭的周边企业，少说还要再加上一两百万人。

要么东扩业务延续甚至扩大，要么全体再就业。

他们会怎么选？

古往今来，似乎还没有上百万的群体在“要么翻倍，要么失业”之间出于崇高的理由主动选择过后者。

你甚至可以说对ta们根本就不存在什么选择。

果断选A，除非A不让选。

问题来了，这两百多万人里面光是议员、将军、总裁怕不就有几千人，手里掌握着一年几千亿美元的资金，握着大量的选举人票。

ta们要选A，需要多大的成本来让ta们选不成？

谁有能力、有意愿来支付这个成本？

所以，北约东扩其实是一个如同小车从坡上滚下的自然现象，背后其实没有什么真实的理性因素。

本质上和发了一次洪水、发了一场瘟疫没有本质的区别。

它只是看上去好像是一个人为决策的过程，实际上那些“决策”只不过是雪崩时被裹挟出的人类反应。“合理性”主要是找补出来的。

没人能阻止这样一个既成局面的历史惯性，如此而已。

没有什么伟大的历史谋划、也没有什么深远的战略布局。

其实在战略上人人都知道这事愚不可及——甚至连美国都未必不知道这一点，6200枚核弹已经决定了故事的结局，这连初中以上的数学知识都用不着。

但是却没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种势力有能力去阻止。

票选制国家本质上没有战略能力，也没有真正的历史感。

它们在本质上只是强大的海星，哪只触手闻到的腥味重，就会拖着其它的触手往哪边爬，真有什么问题，就丢掉某一只脚脱身。

“激烈的辩论”只是这一过程实现的仪式，而不是主导结果的什么决策机制。

这就是它们的全部智慧的实际总和。